走出大厅,又进了另一条地道。墙上火把的火焰跳动着。卡蕾莉安不时回头望望,生怕小辫子再冲过来。
“别看了,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跟我先出去。”卓格拍拍卡蕾莉安,用长辈教诲晚辈的口吻说,“你刚才太显眼了,小姑娘。”
“嗯?”卡蕾莉安不解。
“出去再跟你慢慢说。”卓格也没多解释,只是惋惜道,“好可惜,第三个还没干掉!”
卓格于是带着卡蕾莉安在这复杂的地下网络中穿来穿去,途中像她来的时候一样还遇见两个把风的人。卓格跟他们熟识,只需点头示意一下,就顺利地通过。尽管卡蕾莉安经过这一切变得多疑起来,她也还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值得信任,只管沉默着跟着他走。
最后卡蕾莉安嗅到一股青草的味道,看来快到洞口了。转过一个弯后两个人走出山洞。从相对较暗的地方到了地面上,一时间阳光亮得刺眼。
“我们到那屋子里面去说吧!”卓格指了指前面的山脚下。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依然是阴影山墓地的半山腰,不过方位成了后山。卡蕾莉安等到眼睛适应过来之后看了看周围,发现出口处是一处崖壁的裂口,根本不需要什么掩饰,很难有人发现这里的入口。看看远处,原来这后山也是坟场,不过是穷人的坟场而已。许多坟连墓碑都没有,就一个荒冢,上面长满了高高的茅草。
“那屋子是卓格先生你的家吗?”卡蕾莉安生怕又遇到什么不测,于是趁现在多了解一点卓格的信息。
“哦?你也听到那人叫我名字了?那么,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卓格·阿尔达玛,55岁,剑士,阿尔赛特流派门下。至于那里,是一个老朋友的家。”卓格淡淡一笑。卡蕾莉安对卓格最后一个身份倒一点都不惊奇,刚才他的一招一式都是阿尔赛特流派。倒是因为光线充足,她这才慢慢观察起这个不知为何出手帮自己的人来。卓格看起来比他自称的岁数要大,给人感觉有60多岁了,灰黑的发丝杂乱的覆盖住半边脸。脸上有几处大小不一的伤疤,这伤疤让他更显沧桑了。一身旧褐色布袍有些褪色但洗得还算干净。总之,看上去这个剑士不像是她见过的那些贵族家雇的守卫,不管是动作还是穿着他都比那些剑士要随意得多,但还没到放荡不羁的地步。
“呵,果然。”卓格见卡蕾莉安看了自己半天,就随便的说了一句。
“什么果然?”卡蕾莉安实在不懂卓格为什么说话总说一半。
“小姑娘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傻事吗?”
“我不知道……”卡蕾莉安感觉快要被这奇怪的说话方式逼疯了。
“好吧,一会再告诉你。”
卓格便继续带着卡蕾莉安穿过一个个坟堆,沿着小道下了好一阵,最后来到他开始指的那间小屋。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间小屋,看它的样子谁也不会怀疑这是一间农民小屋。
一条大黑狗见卓格到来,汪汪大叫并欢喜地摇着尾巴。卓格摸摸它的头,它便跑回门口坐下。因着这个细节,卡蕾莉安能确定卓格没有说谎,必须是很熟识的朋友,这家的看门狗才会放他还有自己这个陌生人进去。大门没有上锁,卓格推开门后,感受了一下周围,认为没有人跟过来,就让卡蕾莉安走到屋里。
里面则显得略有些不同。屋子里有几个大架子,上面摆放着不少各式各样的东西。如果猜得没错,这里是一个黑市商人的家,或者说是一个仓库。
“坐下慢慢说吧!”卓格在卡蕾莉安发愣的那阵子,就搬出两张椅子。还从桌上的壶里倒出一杯水递给她。卡蕾莉安闻出这是柠檬茶的味道。
卡蕾莉安心里还是略感紧张,坐下之后尝试着喝了一口柠檬茶,感觉非常好喝。制作这柠檬茶的人应该是一个挺能干的家庭主妇。她索性把一杯子茶喝光,沁人的清香让心中的紧张感一下子消除干净。那么,该好好与卓格先生说说了。
“卓格先生,我之前什么行为让你觉得是‘傻事’?”
“你自作聪明的在这打听的这把剑的去向,你以为他们没听出来你说的是什么吗?阿尔赛特家族被灭族,过了几天,一个女孩来到附近的城里找一把火鹤剑,这种奇怪的巧合,你以为真的没有人盯上你吗?”卓格冷哼。
“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卡蕾莉安这才明白原来刚才在石厅里有个感觉谁在暗中盯着自己,看来应该是卓格。对他的说法,卡蕾莉安没有异议。好几个摊主都是听到她提到“火鹤徽记”这个细节,才对她开始感兴趣的。当然结局是没一个知道剑的下落。既然都走到这步了,还怕什么呢?于是她对卓格认真地说:“我必须得找到这把剑的下落。”
“没任何实质内容的回答。”卓格对卡蕾莉安的回答略微不满,不过他顿了顿,接着说,“好了吧。我想你也明白,方圆一百里内,只有谁才拥有火鹤剑。事到如今,你也该自我介绍一下了。还有,是哪个爵爷派你来打听火鹤剑下落的?我猜一下吧。一般的人不敢收藏这种东西,他们会觉得从灭门案里偷出来的宝物会给他们带来厄运。”
“不过有个人不怕,嗯,哈拉比爵士。他和莫尔丁私交甚好。据说案发后有附近的农夫趁火打劫去偷了点东西,哈拉比一定是听到地下世界在偷偷流传有人想在黑市卖掉这把偷来的剑,于是想买回亡友的遗物,然后把剑和亡友葬在一起。一个武者应当和他的剑合葬,这是我们国家的传统习俗。”卓格发表完自己的猜测后把一杯柠檬茶全吞下肚。
卡蕾莉安暗自高兴。他的猜测正好与卡蕾莉安编造的故事有部分雷同,她索性就继续用她编的故事了。
“卓格先生,你的洞察力惊人。不过,有些细节我现在不便多说……”卡蕾莉安低下头小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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